钟之

山有木兮番外二

天边微光初现，火红的太阳自一簇簇云团里冒出头，落下一线明亮的晨曦。
小霾闭着眼，低头坐在床边，头发凌乱成鸟窝，还翘着好几根。
6:00am。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刚刚亮起，一只手已经伸过来，按掉了昨晚设置的第一个闹钟。
小霾睁开眼睛，抄起手机，赤脚站起来，她点进闹钟界面，删掉剩下那些时间平均间隔为一分钟的闹钟，然后慢腾腾挪向落地窗那边，刷的一下，拉开厚重的棕色窗帘。
清晨的光立即铺满了整个昏暗的房间。
“叩叩叩”
她伸完一个大大的懒腰，门口就恰好传来敲门声。
小霾看了一眼床脚摆放整齐的拖鞋，神色呆滞地思考一会，干脆赤着脚去开门。酒店的卧室有地毯，但是出了卧室就是带着凉意的木地板，不过正是夏天，这点凉意倒刚刚好。
门外站着502三人组。
小霾才跟她们对上眼，两边手腕就忽然被扣住，然后贝贝塔塔一左一右把她拖了进去。
“...一大早的...”
她比她们高出一截，抱怨是抱怨，不过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三个人扑在这个相对比较狭窄的过道。
小霾自己t恤加睡裤倒了不要紧，拖着她的人可都是一身简单却处处细节精致的小裙子。
这要是刮着蹭着哪儿了.....
不敢想不敢想。
“夏天也不能光着脚走来走去”
贝贝塔塔将她拖到卧室，用力丢回床上，两人一起拍拍手，齐齐看向床脚的拖鞋。
最后进来的樱仔默默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手机，就是一顿戳，小霾坐起身，这个动作让她有点不安。
“樱仔，你在打什么？”
“给陈惊发消息，她会告诉郑首席的”
樱仔虽然自闭症好之后，对开口说话慢慢习惯起来，但是长年不说话的惯性还是会让她下意识降低音量。只是此刻这一句轻柔的低语，无异于一道横空劈来的雷，轰隆隆在小霾心里回响起来。
告诉郑首席的...
告诉郑首席...
郑首席....
“我刚起床，还没睡醒，这就穿。”
小霾冷静地蹭到床边上，神色沉稳，穿上那双拖鞋。樱仔偷偷瞄了一眼，这才退出短信编辑界面。
但没收起手机。
小霾一颗心就吊在半空中。
“去洗漱啦，等会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贝贝塔塔开始催促。
她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看看樱仔，收到一个非常和善的微笑作为回应后，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就冲进了洗漱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你！”
李由一大早被发配到新娘这边的怨念心情由陈惊成功治愈。
他记得婚礼前几天二点五召开集体会议讨论穿什么的时候（其实具体是贝贝塔塔她们讨论穿什么小裙子，他一个孤单的男子汉，她们只给出了一个选项，并不会操心。），陈惊还在上蹿下跳，兴奋到围着樱仔转圈圈，说自己要穿好看的小裙子。
当时这个提议是没问题的，后来这个议题结束又讨论起婚礼的活动项目，李由以为她们那边就是全员小裙子。
结果第二天他在郑有恩房门口见到开门的陈惊，差点笑爆炸。
“你的小裙子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由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扶着墙才顺利进了房间。
陈惊今天没有如愿穿到好看的小裙子，反倒是穿着白色荷叶袖衬衫加黑色长裤，左胸口还别着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
这身看起来素，但是细节精致，她扎起头发，衬的也是好看又清爽。
只是想想前几天的场景，再结合陈惊一脸委屈的表情。
李由就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了！贝贝塔塔她们爱小裙子胜过爱我！”
陈惊气冲冲...以很轻的力道关上门，她拉着笑地直不起腰的李由走进小客厅，把人甩进沙发里，自己也一屁股坐下，那力道重到她整个人还弹了几下。
李由瘫在沙发上捶胸口。
贝贝塔塔当然爱小裙子胜过爱她啊，这个道理都十多年了还不懂吗？
而且以陈惊那天讨论活动项目的表现来看，会对小裙子的生命安全有疑问也很正常。
再说了，想要按陈惊低头可不容易，八成是也想着那天穿这样比较方便照顾樱仔。
秀秀秀！就知道秀！
“里面怎么样了？”
李由思及此，赶紧拾起一个单身贵族的骄傲，手一撑就端庄地坐直了。
“刚开始收拾，有得折腾，一会杂牌军到了，大人过来，更有得折腾”
陈惊懒洋洋缩在沙发里，她说的杂牌军是指一会要来的亲友团，有当年西洋乐的人，也有民乐的人。
大人那边自然也有一只杂牌军，这是他们抽签抽好的。
“趁有时间赶紧休息休息！”


陈惊扒着门拉开一条小细缝，李由随即也凑了过来。他们身后围着一堆人，为首的四眼仔手里托着一个小箱子，顶上开口，而四眼仔身边的唢呐兄端着茶盘，上面摆是四个小小的茶杯，不知道装了什么。
门外站着来接郑有恩的小霾，门里墩着当关卡的亲友团，两边居然一对上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李由以为陈惊是代表发言人，因而就没开口，静静等着她发话。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动静，他纳闷着去看陈惊，这才发现她根本是沉迷进了大人的美色忘了说话。
口水！口水又要拔丝了！
大人今天不就是笑的好看点吗？？？你瞅瞅！樱仔可就在旁边啊！！！！
李由憋着气，迅速看了一眼大人，败败火。
小霾的礼服严格来说，不算正式，一件无领的白衬衫，一件黑色西裤，衬衫的袖子松松挽到手肘处，小臂纤细又隐隐有线条起伏。她的头发略略有些长，现在整整齐齐梳到一边，露出轮廓柔和的五官，这张脸上平时坚冰一般的神色融成柔软的春水，嘴角那抹笑温暖的如同最和煦的阳光。
就着这样的美色，简单大方的礼服反而更适合。
虽然很气，但李由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大人要守住心神实在有点困难...尤其陈惊意志薄弱，难怪完全说不出话。
他咬咬牙。
美色是美色，该做的还得做。
“大人，进门前先说好”
“咱们都是搞音乐的，艺术家嘛，那折腾也有个限度，而且上午进门这出，不为难你，你喝点东西，让后面的哥们儿姐们儿抽个签，咱们下午再谈”
小霾自然没什么意见，点头答应，李由拎开发花痴的陈惊，敞开门，接着把手里的人丢进樱仔的怀里。
他朝四眼仔和唢呐兄比了个手势，他们对视一眼，一个托着箱子走进外面那群人里吆喝着抽签抽签，另一个则端着茶盘走到小霾面前。
“大佬，人生百味，酸甜苦辣四味是一定要尝的，你和郑首席风风雨雨那么多年，今天接她之前，就先来尝尝？”
唢呐兄笑嘻嘻地说着，小霾低头看那四个杯子，眉梢一挑。
“简单。”
四个杯子转眼的功夫就一一空了，小霾面不改色，推了一把唢呐兄，看向李由。
“这一关，算过了？”
李由忙不迭地让开道，手往身侧一划，他后边的人也纷纷让出道。
“大人请”

小霾昨晚以为自己能合眼，实际上一夜没有睡，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这些年和郑有恩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醒着等到了天亮，在看到天边第一缕光时，心中对郑有恩的想念早已满溢。
洗漱时想她，贝贝塔塔给她整理时想她，出门时想她，到达时想她。
可现在只隔着一道门，她忽然又忐忑起来。
所谓情到深处转怯，就是这样了。
小霾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下门把手，再缓缓向前推开那扇门。
阳光和微笑着的郑有恩就一起跃入她的眼底。
“啊咧，我们大佬看新娘子看呆了哟”
卧室里还有另外两个女生，都是郑有恩的好友。她们拦住满脸呆滞，正迈步朝郑有恩走的小霾，提出了最后一关的要求。
“大佬，大佬？先醒醒，最后一关呢，我们还是不为难你，把有恩从这抱到车上，就算你过了”
“有恩，你是不是叫醒一下沉迷你美色的大佬？还得去教堂呐，抓紧时间啊”
郑有恩歪着头，示意她们先让开，她则向小霾招了招手，声音温软。
“小霾你过来。”
正失魂的小霾非常听话，她走过去，俯下身，直直看着郑有恩的眼睛。
“刚才的话听到了吗？”
郑有恩抚着她的脸颊，笑着问。
“嗯，听到了，所以..我们走吧！”
这猝不及防的一抱稳稳当当，郑有恩连忙抱住小霾的脖子，又羞又恼。
这人使坏！
小霾笑的很畅快，她是使坏，但进门那一刻被郑有恩惊艳到呆滞也是真实的。
郑有恩美到连身上那件华美的白色单肩礼服都失去了原本的风采，只能无力的沦落成衬托。
她又如何能守住心神？
这一刻所有的思绪都在叫嚣着一个字。
“快”
“快”
小霾抱着郑有恩，感觉抱住了一整个世界。
她迫不及待想快一点到教堂，然后和这一整个世界，交换今生的盟约。

李由站在神父身边，手里拿着摄像机。
他听见神父问大人。
“王如瞳，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大人看着郑有恩，他看见大人的眼眶微红，他听见大人那句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重逾千斤的回答。
“我愿意。”
他听见神父问郑有恩。
“郑有恩，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郑有恩的声音很轻，可李由认为，这一句的分量并不输大人那一句。
她说。
“我愿意。”
这两句一前一后的回答，像是孤单跋涉多年的人忽然间相遇，带着十分的惊喜，带着万千的珍重，带着深沉如海的情意。
她们凝视着对方，交换戒指，然后微笑着亲吻。
嘤嘤嘤。
李由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大人传染了。
又不是他宣誓，他哭个什么劲。
这时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李由吸吸鼻子，也跟着鼓起掌。
但是这手拍着拍着，总感觉哪不对劲。
坐在第一排的樱仔无奈朝他抬起一只手，晃了晃，李由脸上将哭的表情就顺利演变成了真哭。
妈妈，我忘记手里的摄像机了怎么办？我忘记摄像了怎么办？我还能不能活着？
樱仔叹了口气，又指了指旁边，让他自己看。
李由顺着看过去，忽然想冲下去亲樱仔两口。
贝贝在那里，拿着摄像机，见他看过来，歪着头冲他撇嘴。
早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一激动就容易掉链子，当然要准备plan b。
不过那两个人啊，是不是亲的有点久？....


预定好的酒店就在教堂附近，杂牌军们笑闹着吃过午饭，下午就在酒店里面那片宽阔的草地上开始搭台撒野。
小霾带着郑有恩去换衣服，一会才来。
上午守在郑有恩这里的杂牌军站到一边，剩下那些今天跟着小霾来的，面面相觑。
“上午说好的，今天下午咱们玩玩，好啦，上午你们都抽了签，你们的乐器已经取过来了，来吧朋友们”
四眼仔叉着腰，得意洋洋的大声宣布游戏开始。
他们上午抽的签也不是什么大冒险的事，纸条上都是曲名，抓着什么就演奏什么。曲子要是抽到要是不会，那就抓着现场会的，哼出谱子听着演奏。
“对了，朋友们，最后还有一个特殊嘉宾加入你们，他的玩法不太一样，李由！”
李由蔫唧唧的被人推出来。
四眼仔拍了拍他的肩膀“组织给你的摄像任务你没完成，接受惩罚没意见吧？”
“...没有”

王文今天临时有事，所以直到下午才赶到酒店这里，搭上婚礼狂欢的末班车。
但刚走近草地他就吓了一跳。
这群魔乱舞的什么鬼？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大提琴版的春节序曲？
四眼仔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师哥，连忙乐呵呵端着杯酒就去迎接他。
王文木着脸接过酒，让四眼仔拉到李由身边。
“师哥你来的正是时候，再有一会儿就到这小子了”
李由这会儿脱了外套，挽起衬衫袖子，扣子也解了一颗，一张脸拉的老长。他手里攥着两根鼓槌，正有节奏的抖动。
四眼仔看到开心的时候被抓过去哼谱子。这里一时只剩下王文和李由两个人。
王文抿一口酒，刚才没来得及到处看看，现在一环顾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坐着打闹的女孩子们。
其中就有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人——陈惊。
没长变，但是感觉沉稳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如果没看错，她刚才在身边那个女孩子唇上亲了一口，亲的光明正大，毫不避忌，任谁都嗅得出爱情的味道。
看样子，是找到真正的幸福了。
“李由”
“干嘛”
李由听到王文这一声唤，看也不看就不耐烦丢回两个字。
王文抿嘴一笑“问你个问题”
“有话直说，别磨磨唧唧的”
“你回想你的十七岁，后悔吗？”
“啥？”
不知道哪个字触到了李由的警报器，他转头的同时一并转了身，警惕地看着王文。
偷偷四下看一眼，果不其然陈惊就在附近。
“你想干什么？”
“问你个问题，我有点后悔了而已”王文毫不在意他这副分分钟要全武行的架势，看着杯中的酒，笑容温润。
“啊呸！后悔个屁，我警告你啊，我方内部妻妻关系和谐，尤其是陈惊，你给我收着点，否则我一鼓槌敲死你”
李由扬起自己手里的鼓槌挥了几下，十分有气势。王文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笑。
他只是后悔十七岁那年没有肆无忌惮活一回而已，怎么就想到这上面去了？
“李由！到你了！”
李由听到四眼仔的呼唤哼了一声，临走之前还不忘拿鼓槌指着王文。
“刚才的话，记好咯！”
四眼仔催的急，他说完就大步开始奔跑，白衬衫的衣摆在风中飞舞起来。
王文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还停在十七岁那年，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就让他们这么整李由啊？”
小霾趴在窗户边上，郑有恩刚从爸妈那里领完话回来，扑到她背上，双手环抱住她的脖子。
“没事，你看李由敲鼓的速度就知道了，四眼仔没下狠手”
小霾侧过头亲了一口郑有恩的侧脸，低声笑着解释。
李由的惩罚看起来简单，跟着节拍器的速度敲鼓，但实际上做起来.....
难。
不过整人归整人，四眼仔心里有分寸，不然小霾也不会这么放心呆在这。
“那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刚被爸妈轮流拖着说完话，你不累啊?等他们疯够了，到晚上我们再下去”
郑有恩听她这么说，干脆赖在她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那我睡一会，等会记得喊我哦”
小霾放松下肩膀，让她靠的更舒服。她感受着背上的温软，眯起眼睛。
“睡吧”
“夫人”


酒店为这对新人准备的烟花大会在晚上八点。
彼时疯了一下午的艺术家们终于披上了皮，正儿八经的一个接一个上台演奏自己的拿手曲目。
“走走走，去放烟花！”
所有人演奏完一轮，正休息着，酒店的服务员就推了一个大箱子往这边走，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冷烟花。
带头冲过去的四眼仔嚷嚷是嚷嚷，可大型的烟花是不会交给他们来放的，他们能玩的只有那小小几箱手持的冷烟花，但对他们来说，这已经足够再兴奋起来。
下午奄奄一息的李由这时候又重新生龙活虎，他在人群里左拼右抢，硬生生夺下了一箱子冷烟花，抱回来，丢在二点五次元围着坐的桌子上。
“大人她们都消失一下午了，人呢？”
李由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
下午忙着呢没发现，现在还没见到那对新婚妇妇的人影，这两人干啥去了？
“下午是被他们爸妈拉过去说话了，现在我也不知道”
贝贝做出友情解释。
“诶诶诶，我们先去玩着，不管她们了，说不定她们巴不得二人世界呢”
在一边搓手搓了很久的陈惊耐不住心底的蠢蠢欲动，抱起箱子，拉着樱仔就跑。
李由惊怒交加，撸袖子撒腿追了过去“神经！你给我站住！那是我抢回来的！你别跑！”

“不过去吗？”
小霾和郑有恩早在李由抢烟花时就已经走到草地的边缘，两人远远看着。看小霾仍然没有要加入的意思，郑有恩扯扯小霾衣角，嘟着嘴问她。
小霾牵过她的手，拉着她，沿着草地边缘走到一个隐蔽的小角落。
“让他们玩吧，我想和你待着”
今天热闹了一天，身边满是亲人和好友，眼下这个安静时刻，她只想和郑有恩，两个人，看一场烟花。

腕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八，秒针也在一步步逼近。
习习夜风拂过小霾的白衬衫，拂过郑有恩的长裙，拂过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拂过笑意清浅的眉梢眼角。
小霾看着陈惊，看着李由，看着樱仔，看着贝贝，看着塔塔。
她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燃烧的焰火，笑着闹着，追着跑着，有种突如其来的错觉，她们还在十七岁那个夏天，还是肆无忌惮的少年。
可错觉转瞬即逝。
那样的感觉就更加珍贵起来。
他们早就走过了十年的风雨，但仍然能像十七岁那年一样笑闹成一团。
“郑有恩”
再远一点的地方，所有烟花已经摆放好，有人准备点燃引信。
郑有恩去看小霾。
小霾握紧她的手，望着一望无际的夜空。
“我很幸运，可以遇见贝贝塔塔樱仔，遇见陈惊和李由”
“可我最幸运的是，遇见了你”
“你让我知道，我可以比勇敢更勇敢，比坚持更坚持”
“郑有恩，夫人”
“余生请多指教”
啪。
第一束焰火在空中炸开，迸裂出一地变幻的光影。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谁也没发现，在阴影处的角落里，正静静亲吻的她们。

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也会像十七岁时，用尽一切奔向那人。
爱她永远，如同少年。


——————
余生欢愉，言尽于此刻。


好的，山有木兮到此真的正式完结了。
这是我入千恩坑的第一篇文，当时被椰子树太太的剪辑连续洗脑，总想着写点啥。
于是就一直连载到今天。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写较长的连载，对这篇文感情复杂，有写的很尽兴的时刻，也有很痛苦的时刻。
好在一切终于完结。

在这篇文里展现的千恩是最吸引我的千恩，也是我对她们最本质的认定。
对我而言，她们动人之处不仅是棋逢对手的匹敌感，更是可以相互扶持走下去的希望。
不止于十七岁，不止于闪光少女。
但不管经过多少风雨，走过多少年岁，她们一转身，永远都仍是大人和首席。
永远都想着，要不顾一切奔向对方。

最后3333私心，拆了官配成就神樱，希望这个过程不会太令你们反感。
以及自己就爱写民乐和西洋乐两边互怼和油渣神经的各种乱搞。
人物不出意外都有ooc，还是感谢一路看过来的旁友们包含。
再次最后，鸣谢喜欢推荐尤其是给我评论的小可爱~

ま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