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

是吾乡

【叶昭x柳惜音】青梅12

来来来敲黑板。

怎么说呢,其实场景我揣测两个人心情也揣测了很久,最后终于这么定下来,不知道能不能准确传达给各位两人心境哦。

还是笔力弱了,唉。


十二、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世上最美好最纯真的词。

而今她们从漠北的少年时光里牵手一路走来,仍旧相伴,仍旧是彼此的依靠,却又一前一后,俱已尘埃满面,心底沟壑丛生,成了过往风雪中孤单的归人。

那些美好时光在冷风中倏尔远走,化作天边可望不可即的星,而深埋的前世忽如潮水,席卷过面对面无言的两人。

叶昭觉得很痛。

那种痛并非来自身上的伤口,而是来自突然间撕裂成两半的心。

自十二岁重生以来,有些东西她一刻也不敢忘。她要记得自己的懦弱优柔,自欺欺人,愚蠢大意,她要记得生死曾划下的印记,她要记得什么该是不能辜负。

但从十七岁那个春日明悟心意后,那些东西不能忘的东西反倒慢慢淡去,剩下每分每秒时时铭记。

她喜欢柳惜音,她想免她忧,免她惊,免她惧,想陪她一生无忧,永远笑靥如花。

不料老天到底还是将那些她不愿柳惜音经历的种种还予了她。

那双灵动的眸子里现在满是风霜,有种看淡了生死的木然和悲伤绝望。

逝者如斯夫,她叶昭怎么挽得回流过去的河?

怎么....能把已经加诸在柳惜音身上伤痛通通拿走?

“阿昭,你哭什么?”

柳惜音的声音轻轻的,空灵飘渺,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见到我....不开心么?”

叶昭落泪时是沉默的,一双眼睛红的像有血染过,泪水涌出眼眶,蜿蜒流过柳惜音的指间。

手是冰冷的,眼泪是炙热的。

“还是阿昭,更喜欢那个天真的小姑娘?”

柳惜音歪着头,眉眼间的笑意忽然如浓墨渲染,骤然生动活泼起来:“只是她现在被我赶走了,所以你伤心的不得了呢?”

“你胡说”

叶昭睁圆了红透的眼睛,神色晦暗不明,她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疲软的手上忽然生起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环绕过去,拦住柳惜音的腰就将她狠狠抱进怀里。

“你胡说!”

明明什么都是她。

前世和今生都是她.......

叶昭埋进她带着料峭寒意的发间,任带着热意的泪一点点驱走那些寒意。她浑身紧绷,抱住柳惜音的手在寝衣底下绽出利落线条,分明使尽了全力,可落在柳惜音腰间的,却很轻,像只轻点花间的蝶。

她想拥紧柳惜音,却更怕太用力会伤到她,只能将满心揪扯的痛付与自己较劲。

柳惜音仍是笔直站着,她没有回拥叶昭,也不给任何回应,她就只是站着,随叶昭哽咽低泣。

连殷红眸子中打转已久的泪,都始终含在眼眶里,一滴都未落出来。


秋水处理完血水就回到了叶昭的营帐之外,秋华见到她笑了笑,收回握在腰间刀柄上的手合十握在一起搓着,正要开口,忽听得营帐里传来声略凄厉急切的惊呼。

“阿昭?!”

二人慌忙对视一眼,秋水猛然掀开帘帐,和秋华一起奔了进去。

她们才看了一眼,就双双吓地低喊道:“将军?!”

刚才那白衣少女瘫坐在地,叶昭靠在她肩上,身上的衣服满是鲜红的血迹,那少女见她们匆匆进来,方才平静到可怕的神色荡然无存,看过来的一双眼满是焦急惊惶,其中含着的泪水大颗大颗滴落。

秋水到底镇定的快一些,她定定神,拉了还愣着的秋华一把,两人走过去蹲下身,将昏死过去的叶昭从那少女怀里架起来,小心翼翼放到营帐左侧的榻上。

叶昭身上的血越来越多,她们就放人的这会功夫,身上的盔甲也沾了不少。

秋水皱着眉头拉开叶昭寝衣,又看向秋华:“去请军医,将军这是做了什么?刚包扎好的伤口全裂开了!”

秋华自然看到了自家将军身上让血浸透的布条,心中咯噔一下,拔腿就向营帐外跑去。

秋水也跟着出去,抓住个巡逻的士兵,叫他多打几盆水送来,紧接着又走回营帐,准备拆掉叶昭身上的布条。

柳惜音还呆呆坐在原地,一身白衣都是点点血迹,看上去狼狈到不像话,她满脸茫然,眼泪流的汹涌无比,神色却很是木然,看不出悲喜。

秋水才想起还有个人在这,她唉了声,看一眼叶昭,心底纵然急死了,脚下还是换了个方向,先过去搀住柳惜音,将她扶起。

这姑娘叫什么来着....哦少将军好像说她是柳将军之女。

“那个...柳...柳姑娘,将军这让我们来,你一身的血,不如先行离开换身衣服?”

秋水想了好一会才扒拉出叶明的话,带着几分迟疑开口。

她发现柳惜音在发着抖:“...你看你也挺冷的,我去叫人,先送你回去,如何?”

“不”沉默好久,下唇都要咬出血的白衣少女终于冷冷开口,尾音颤动着,拒绝了秋水的提议“我要留在这”

好吧,好吧。

换了平时秋水才不会说这么多,直接扛走丢给谁了事,眼下是顾不上,她耸耸肩,松开柳惜音去给叶昭拆布条。

“来了来了,军医来了!”

没过多久,秋华就又大步跑进来,“来了”的军医让她扛在肩上,差点气到揪掉自己的胡子。

一个两个,都跟他的腿有仇还是怎么着?!

秋水倒是觉得自家妹妹做得漂亮,以军医那慢吞吞的性子,要他好生走过来得多久啊?

“又是怎么了,哎哟!这怎么回事?!”

军医顺了一下胸口的气,秋水拉他到榻边,他不耐问了句,随即惊呼出声。

秋水秋华摊手:“不知道,您快给看看吧,将军从回来开始到现在,血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我们可真怕...唉!”

军医弯腰打量着伤口,眉头拧成疙瘩:“这可麻烦了,将军不知道自己有伤啊?分明是使了力”

“您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想想想想!”军医摸着胡子直起身,心中直发愁“能怎么想,现在得快点给将军止血,再上药或者用草木灰是起不了多大用了”

“那怎么办啊?!”

军医叹气:“去找烙铁”

秋水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烙铁?”

军医没好气白她一眼:“对!不想让你们将军失血过多死翘翘的话,赶紧去!”

如果有其他法子的话,他也不想对叶昭用火烙之法。

秋水秋华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军医何尝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只是眼下哪有让人犹豫的余地,他硬下心肠,喝道:“还不快去!”

秋水秋华无奈,正要转身离开之际,榻上昏迷着的叶昭不知何时转醒,微弱出声:“等等.....”

二人停住步子,不可置信看向自家将军,叶昭睁不开眼,吐字也很是艰难:“...别让人,知道”

别让人知道?那....主帅和少将军们也不让?

“听..听我的”

叶昭说完又昏了过去。


叶明在军营里巡逻完,无意中看见端着火盆拿着烙铁的秋水秋华远远走来。

两人看他的神色很是慌乱,说起话来也支吾不已。

叶昭吩咐的事到底没能瞒下来。

脸色铁青的叶明跟在秋水秋华后头进了叶昭的营帐,首先就揪住军医,叱问为何要用烙铁。

军医差点让他这一揪揪断气,话也不说了,直接指向榻上躺在血泊里的叶昭让他自个看。

这种伤势,他还能有什么法子,不尽快止血,叶昭就是死路一条。

叶明自是知道这一点,他咬着牙,猛地推开军医,下颚线条绷地死紧。

军医咳了几声,接过秋华递来的烙铁,那烙铁已经烧的通红,秋水又将火盆放到他脚边。

叶明转身,几步走到桌案前,不忍去看,秋水秋华也转开了脸,捂住耳朵。

整个营帐里,只有柳惜音还死死盯着那张榻,眼一眨不眨。

画面可以避开,可烙铁落到皮肉上滋滋的声响和叶昭压在喉间的惨叫却是怎么都躲不掉的。

叶明抬手擦去眼角溢出来的泪,低着头,目光在凌乱的桌案上,试图找点什么东西分散心思。

一张信纸忽然跃入他的视线中,叶明喘了声,泄出胸口郁气,伸手拿了起来。

那上头的字跟狗爬一样,应当是叶昭刚刚写的,若没有受伤.....

叶昭可很多年没写过这么丑的字了。

这是写了什么?

叶明细细看着,一字一字无声念。

“...彼..采..箫..兮”

“一日...不见...”

“如..三秋..兮”

按时间算,是写给柳家姑娘的信?

叶明想起还有谁在这帐中,他侧头,望着孤零零站着的柳惜音。

良久,他挪开眼,将那封信整齐叠好,收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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