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

【叶昭x柳惜音】青梅27

嗯。

敲黑板吧。

车，没有的，车轱辘都没有。

请配合一会发的歌食用

咳，代入小马哥和我们然脑补食用风味更佳

二十七、

上京城最近一片欢腾。

半月前居胥关就发来了大败蛮金的捷报，并蛮金称愿永世为臣的降书，不过忠武将军叶昭阵前对敌时身受重伤，暂时无法下地，今上这才稍稍克制下心中激动，未下旨让大军即日凯旋回朝受封。

直至今日另一道捷报传来，今上喜滋滋摸着胡子，提笔便写下诏书发往居胥关，令他们尽快开拔回上京。

不过今上喜的是边关稳定大军凯旋，至于那道捷报，他横看竖看，愣是没从心底找到一点有关这个什么东夏的事，看完也无甚在意，随手就丢到一堆折子底下，再要翻，怎么也找不着了。

诏书送到居胥关时，三军顿时沸腾。

那日正逢上好天气，天地开阔，白云悠悠，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处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连叶忠脸上都难得挂上了开怀的笑，当即决定今晚犒赏三军，而后休整一日，便开拔回上京。

“秋水秋华，你们将军呢？”

天将暮时军营就已经热闹起来，平日用来操练的校场此刻摆上了一桌又一桌菜肴，摞起了一坛又一坛烈酒，寻常面色沉肃的士兵此刻卸下佩剑，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在校场里来往进出。

叶明自叶昭营帐中出来，找了一圈都没找着妹妹，最后好不容易逮住了秋水秋华，急忙问她们叶昭去向。

“啊？将军？哦，她刚才牵着踏雪和惜音姑娘出营了，这会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秋水手里抱着一大坛酒，仰头想了想，回道，她身旁的秋华抠着酒坛上的封泥，还不忘点头附和姐姐的话。

“这小祖宗怎么又到处乱跑？”

叶明听完秋水的话就想撸袖子去抓人回来，秋水见状连忙用肩膀撞了下秋华，示意她拦人，秋华抠封泥抠得正高兴，她暗暗翻了个白眼，赶紧拍干净手上的灰，拖住了叶明。

“您省省力气留着一会应付灌酒的兄弟们吧，这会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抓咱们将军啊”

秋华苦口婆心劝道：“况且将军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军医也说了让她多动动多走走，您就让她和她媳妇呆一会呗，抓她回来也没什么用嘛，她又不能喝酒”

“军医真这么说？”

叶明回来也没多久，都来不及找军医问问自家妹妹的情况，乍一听叶昭带人出去跑马自然担心。

秋华重重点头：“真的，您就别瞎操心了，来来来，少将军，正好，跟我们去校场”

叶明看秋华这么笃定，再细想她说的..也没错，便不再管自家妹妹带媳妇去了哪野，干脆随二人一同前往校场。

居胥关往东是倒马山，地势起伏复杂，往西却平坦开阔，一马平川，再走远些，还能看见蜿蜒淌过的浅浅河流。眼下正值黄昏时分，一轮火红落日挂在极目处的天际，缓缓下沉。

两人一马晃晃悠悠靠近这血色残阳，马蹄声哒哒，和着潺潺水声，在四野静寂中奏出入夜的序曲。

叶昭松松拉着缰绳，意态悠闲，她今日难得没穿盔甲，身上一件苍青色的寻常袍子，束蹀躞带，没扎发髻，长长的发辫拢在一侧肩膀上，倒有点少年游侠儿的模样。

柳惜音还是一身白衣，轻灵又娇俏，靠在叶昭怀里，笑容恬淡，眉眼间浸透了温柔的意味。

原本颇为凄凉的昏黄阳光镀在依偎着的二人身上，便多了暖意。

“惜音”

她们自出了居胥关就一直没说话，此刻专注盯着远处落日的叶昭忽然出声，柳惜微微仰头去看她，鬓角的发丝蹭着叶昭的下巴，有丝丝痒。

叶昭忍不住笑弯了眼：“好痒”

柳惜音跟着她笑出声，用鬓角多蹭了她的下巴好几下。

“你再蹭我都要忘记自己想跟你说什么了”叶昭向后缩了缩，故意出言逗她。

“你会忘吗？”柳惜音却毫不在意，抓着叶昭的袖角晃。

她早就猜到今天叶昭特地带她出来跑马是有话要对她说，哪能随随便便就给忘了。

叶昭拖长调子“嗯”了一声：“不会，当然不会”

那要说什么呢？

柳惜音感受着从叶昭身上传来的热度，安静等着她的下文，但叶昭说完却又沉默下去。

好像能说的很多，又很少，所以她的阿昭要说什么呢？

“十七岁那年”

踏雪涉过清浅河流时，叶昭那低沉的嗓音终于响起，渺远而轻柔。

“我坐在墙头上看了一支舞，然后跌了下去”

柳惜音记得那一幕。

“当时虽然喝多了，但..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心动了”

叶昭突然用力拉住缰绳勒住马，踏雪嘶鸣一声，甩甩头，刨着蹄子停下。

“不过心动却不止于那一幕那一瞬，我想到了好多好多事，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七夕，你跳舞给我看的情景”

然后前世今生忽然跨越时空重叠在一起，心中那片久久走不出去的浓雾就此散开。

“最初是你，最后也是你”

她和她从始至终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伴着一路长大，所有美好不曾缺席。

柳惜音没有归属感的，甚至有些介意的，都是叶昭想给她的。

如果从前不能感同身受，那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我这些天想了好久”

叶昭认真盯着逐渐坐直转过头来同她对望的柳惜音，琉璃色双眸闪动着眩目的光彩。

“想什么？”

“想着向你提亲的话送什么做信物比较好”

柳惜音双颊渐渐让夕阳的余晖染红，眼睫微微颤动，眼波盈盈中有几分娇羞，但饶是如此，她依旧浅浅笑着追问道：“想好了吗？”

“想好了”

叶昭去拉她的手，将她手掌摊开，先是细细抚了几下她掌心的纹路，随后把自己握着的缰绳郑重放入那些纹路中：“缰绳给你”

她又将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紧紧攥住柳惜音的手，笑到见牙不见眼：“我也给你”

“从此天高地远，你想策马去哪，踏雪和我就跟着你去哪，永不分离”

“这样的信物够不够？”

“若是够的话”

“惜音，嫁给我”

两只手，隔着缰绳合握在一起，契合到无一丝空隙。

柳惜音眼中有越来越亮的水光，可那些光最终没能满溢出来，她只是低头，一笑便说尽了那些脉脉心绪。

就好像，从前每一次见到叶昭时那样。

可又和从前不一样了。

至少从前不会如现在这般，抬头时抓住叶昭的衣襟，凑上去便和她在开始呼啸的晚风中酿出个轻柔绵长的亲吻。

秋华路过军营门口时看见了在原地转悠个不停的踏雪，她走过去摸摸它的鬃毛，疑惑张望。

将军和惜音姑娘回来了？没在校场看见人啊。

她挠着下巴，决定去叶昭营帐看看。

今夜校场人声鼎沸，其余地方却十分安静，秋华一路都没见着人。

帘帐后有微弱的光，将军应当是回来了。

秋华刚才喝太多，这会脑子里搅成一团，念头闪过手就抬起来，利落挑开一角帘帐。

营帐中只桌案上点了灯，有些昏暗，叶昭坐在桌后，手里拿着笔，而柳惜音站在她身侧，手把着她的手，两人靠的很近，一起伏下去，似乎在写着什么。

秋华揉了揉眼睛。

大概是喝太多了，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想...哭？

又或许，是耳边隐隐的喧嚣和帐中静好的沉默反差大到有些刺激人吧？...

“秋华！秋华？你在哪啊？”

始料未及的呼唤声让她抖了抖，顿时打了个激灵，冷汗涔涔而下，这一刻酒醒了一大半。

托她姐姐嚷嚷的福，专心写字的将军抬头了，还好死不死看到了她。

“......”

将军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真是太可怕了。

跑。

“将军我先走了”

秋华默默低头向后退，手一松一收，转身就开始狂奔，等路过自家姐姐身边时直接拉住她手腕，带着一脸茫然的秋水也踉跄跑了起来。

“诶诶诶，秋华，跑什么啊？”

“你慢点慢点！哎哟...”

.....

叶昭去看柳惜音：“被看到咯”

柳惜音也看她：“嗯，被看到啦”

两人面前宣纸上是写到一半的《桃夭》，正好停在“有蕡其实”这一句。

“大哥一会儿要来找人了”

叶昭叹着气放下笔：“还没写完呢”

柳惜音松开她的手，闻言倾身，在她脸颊上落了一吻：“这算写完了”

叶昭斜眼瞥她，倏然起身，抱住她的腰：“那么多个字，没写完”

那张写着一半《桃夭》的纸上蓦然压上一具柔软身躯，柳惜音伸手搭住叶昭的肩，双眸半敛，眼波流转时就似在人心上挠了一下。

“那阿昭将我压在桌案上，是想怎么写完呢？”

叶昭的手抚上她后颈，揉捏着，她那双剑眉一挑起来，神色映着昏黄的光，无端便多了种惑人的风情。

“想”

她咬住柳惜音微微张合的唇，以最亲密的姿态说出了最后几个轻到几乎不清的字。

“这样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