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

【叶昭x柳惜音】青梅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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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感谢那位这几天都在用小钱钱等候每一章的小可爱，很感谢，但太破费了，我写完都会尽快更~等看就好，么么哒

敲个黑板！

二十一、

叶明刚换下湿透的衣服，抖着身体在炭盆边上坐下还没多久，叶忠的亲兵就急匆匆从帐外跑进来，请他去一趟叶忠那儿。

他只觉右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碰上昭儿这个臭....这个妹妹，还真是没片刻安生。

雨将停时，从军医那得知自家妹妹暂无性命之忧，叶明高高悬起的心才往下落了那么一点点，可待秋华搀着满头大汗，手上还有点点血迹的秋华走出营帐时，叶忠骤然深远的眼神又把他的心狠狠提了回去。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这个哥哥？

叶明扶额。

不过等他赶到叶忠帐中，瞧见跪姿笔直端正的叶磊之时，心头忽然稍稍松快，甚至高兴起来。

总算这次倒霉的不止他一个。

“过来，跪下”

叶明乖乖走上前，跪在叶磊身边。

叶忠早就撸好了袖子，这会背着手，在兄弟俩周围踱步绕了几个圈。

“说吧”

自家老爹的目光锋利到几乎化了实质，叶明和叶磊两个久经沙场的人让这样的目光打量着，不约而同缩着脖子低下头。

“要你们说，你们都哑巴了啊？！是不是要先给你们一人一百军棍？！”

叶忠真是要被自家两个兔崽子气死了。

他原先一直因着知道叶昭是女儿身，没觉得她和柳家小姑娘走的太近有什么不对，但他忘了，柳家小姑娘可是把叶昭当男儿看待.....

这表哥表妹的故事茶肆酒肆里说书人都说烂了吧？！

但若只是表哥表妹，找个机会向柳家姑娘挑明了便罢，然而方才军医营帐里那一出是什么意思？

叶忠只想打人，对，打死这两个脸上毫无意外之色的小兔崽子。

柳家小姑娘已经知道了昭儿是女儿身。

她知道她是女儿身还喜欢她。

看样子还不是单相思，昭儿分明也有心。

他想起之前瞥见过叶昭和柳惜音相处时的种种，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里头满满都是藏不住的情意。

怎么当时就是蒙了眼呢？

这下不用讲什么俗套的表哥表妹了，表姐和表妹，多惊天动地啊。

“...爹，你别气啊，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我..我们也才知道不久，真的，不久！”

叶磊死命点头，附和叶明的话。

叶忠掉头就要去找鞭子抽他们，叶明慌了，连忙冲叶磊使了个颜色，叶磊会意，二人也不跪了，刷的一下起身，一个抱住叶忠的腿，一个圈住他的腰。

“爹爹爹，冷静冷静，你..你抽我们也没用啊，抽我们又不能把她们给抽散！”

叶忠没想到两个小崽子还敢来这一手，顿时暴怒：“抽你们是抽不散昭儿和柳家小姑娘！但我能解气！抽你们我能解气，你们给老子起开！”

叶明叶磊听自家老爹这么一番话，身体一抖，更加不敢放手。

难不成给老爹抽着解气玩啊？！

“起不起开！”

“爹，千万冷静啊！你抽我们是解气，但气到底没消啊，何苦还浪费力气呢”

叶忠冷笑，懒得再废话，一手拎一个，提气沉身，瞬间就把两个小崽子给甩开了。

叶明叶磊嗷嗷叫着就想跑，叶忠见状也不找什么鞭子了，抄起拳头追着就开始揍。

守在营帐外的亲兵听见帐中传来的声声惨叫，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只当自己聋了。

好一会之后，营帐里才平静下来。

叶忠放下衣袖整理平顺，施施然走回主位上，大马金刀坐下。

叶明叶磊捂着让自家老爹打到青肿的脸，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

“说吧，昭儿和柳家小姑娘这事，你们知道之后怎么想的？”

揍了小兔崽子一顿，心中好歹还是舒服了一点，叶忠抚着胡子，终于平心静气进入正题。

“....爹啊，我是...不同意，便去找昭儿谈，但谈过之后，发现这事，也不是我能管的”

叶明揉着嘴角的淤青，无奈叹气。

“她说什么了？”

“她说惜音那小姑娘是她的命，她问我是不是准备要了她的命，我还能怎么说？”

叶忠万万想不到自家女儿的想法竟是如此.....决绝，他皱起眉，一时也不知道该对此说些什么，静默片刻，又转而问嘶嘶吸冷气的叶磊。

“你呢？”

叶磊顶着个青色的眼圈，眼睛都不大睁得开，看上去很是滑稽，但他的神色偏偏又认真无比，却叫人无法笑出来了。

“起初知道的时候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想想也就想开了，昭儿若要找个男子配，我觉得翻遍天下也找不出来这样的人，再说了，凭什么咱们昭儿就得嫁人缚于后院啊，爹你都同意放她高飞了，难道又要亲手把她弄回来不成”

叶明沉吟着接上话：“二弟说的没错，爹爹既然同意昭儿以男子身份上战场...这之后难道还要让她嫁人不成？她现在有军功职位在身，若要捅出去.....”

叶忠听到这儿叹气。

他也知道啊，但当时他总还想着之后要寻个法子，能让昭儿嫁人生子呢。

谁知道昭儿会.....唉！

“照你们这么说，该让昭儿娶亲？那岂不是..不是欺瞒到底？之后万一败露出去....”

叶明打断叶忠的话：“这倒不怕，无端端的谁会把一个娶亲的将军往女儿身上想？况且，此次昭儿受伤，正好是个机会，可借着养伤请辞，就算今上不允，那也能暂时淡出世人视线，没了人时刻关注，便不需担心太多了”

“那算昭儿这解决了，柳家那呢，若瞒着，不好，若据实告知....又....”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迫之以利弊”

叶忠让叶明简单干脆的三句话说的彻底泄了气，对着两个狼狈的儿子不耐用力挥手：“都给老子滚蛋！让老子想想！”

“少....噗嗤，少将军，你的脸是怎么了？”

秋水秋华看到捂着脸的叶明时，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叶明郁郁，只瞪了她们一眼，没搭话，

“少将军请进请进，哦对了，惜音姑娘也在里头”

秋水秋华捂着嘴给叶明让出条进营帐的道。

叶明翻了个白眼，迈开的步子如泄愤一般，踏的要多重有多重。

他和自家傻二弟已经成了军中的大笑话，偏偏这把他们揍成笑话的人，他们....并不敢动。

反正不管风浪多大，只有昭儿最安生，哼。

叶明行至榻边，望着仿佛只是睡着的叶昭，暗暗感叹。

“叶大哥”

柳惜音正低头拿着湿帕子为叶昭擦手，动作轻柔小心，好像那是世上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

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来人下意识就唤了一声，紧接着愣住。

叶明已经放弃了挣扎：“想笑便笑吧”

然后柳惜音便笑弯了一双眼。

叶明挑眉。

他到这时才忽然觉得，这惜音小丫头真像个小丫头了。

自她来军营之后，叶明每回见到她总能嗅到一种本不该在她这个年纪的姑娘身上出现的...风霜味道。

沧桑厚重又悲凉。

“昭儿...怎么样了？听军医说是暂无性命之忧，但什么时候会醒？”

柳惜音转过头去，目光落在叶昭惨白的脸上：“心口毕竟是个要紧地方，阿昭又失血过多，约莫还要两三日才能转醒”

叶明若有所思点头：“那还是...要辛苦你了”

辛苦你要日夜不离照顾昭儿。

“不苦”

她语气很淡，好似这真的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你”叶明听完那两个字沉默一刻，随后摸了摸下巴“你和昭儿的事爹爹已经知道了”

“嗯”

柳惜音神情中并无意外之色“能将叶大哥揍成这样的人..放眼军中，也只有一人而已”

叶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没想到柳惜音就..那么说了出来。

真是没面子，太没面子了！

“...你是...怎么想的？”

柳家那边，动之以情这点全系在柳惜音身上，只有她坚决到一步不退，这情才能动的下去。

惜音这小姑娘看昭儿的眼神，叶明当然能从中看出深如海的情，但...昭儿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他这个做哥哥的还得多嘴问上一句。

柳惜音自是明白叶明话中深意，她低头，继续给叶昭擦手，过了好久，才轻轻开口回道：

“她比我重要”

叶明哑然。

这小姑娘的态度太像在回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但越是这样，越能品出寥寥几个字中滔天的情绪。

一个说是自己的命。

一个说比自己重要。

他们还能多置喙些什么？

“喏，这个给你，昭儿在你来军营那天受了伤还爬起来写的，之后一直收在我这，不过这丑字我可无福消受”

叶明勾起嘴角，从怀里拿出那封字迹歪七扭八的信，他可正愁着到底是烧了还是扔了，现在有人愿意收了自家妹妹，这份福气当然也该给她。

“还有，以后便和昭儿一样”

“叫我声大哥吧”

柳惜音愣愣，接过那张信纸展开。

上面乱七八糟写着：

“彼采箫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